看着盖伊和西格开始讨论,菲尼克斯在心里松了口气。真头疼,看样子最无所用心的盖伊,往往能一句话说到问题关键。

 别人也许还没看出,菲尼克斯却知自己体重降低。很缓慢,却也很确实。前一段西格对他饮食习惯上的改变表示诧异时,他只是一笑岔开话,只是现在他不敢确定以后也都还能瞒住身边的几个人。

 药是早就忌掉了,烟也在两个月前放弃。他现在也不太吃肉类料理,日常饮食以蔬菜水果鱼类为主。还有适当的运动。

 饮食和运动比其他一切方法都更能保证那里的锻炼不用白费,这是凯的说法,粗纤维能使肠壁变得柔软,而经常运动能使那里不太紧缩又不太松弛。

 奇怪,不是什么淫秽的词汇,但他每次想起都会觉得心一跳。自从那天突然说出让他吃惊的话,凯对于他的态度有了很大的改变。

 如果说之前他是“不做要求”现在则是做了“太多要求”菲尼克斯只去过一般的SM俱乐部,对那种生活方式的理解,只限于所看的资料和少数的那几次亲历。

 他并不喜欢主人和奴隶的那种游戏般的关系,彼此有需要了就在一起过个一天两天,彼此享受对方的身体和性趣上的配合,过后分手也没有留恋。

 在他看来那是如同家家酒般的游戏。但他也没想到是牵涉到包括作息习惯改变等几乎接近改造计划的变动。

 许多事情他都在学着适应,包括凯让他裸睡的习惯。事实上不只是裸睡,现在的他,从进入他和凯见面的地点,到第二天早晨离开,之间的时间,身上能有任何衣物的可能性小到可以忽略。

 菲尼克斯并不是对自己的身体感到害羞的人,但是最初,在穿着全套衣服的凯之前把所有衣服脱下,恢复到最初来到世界的样子,却让他花了一些时间才做到。

 他甚至被要求去学习烹调、洗烫衣服,还有按摩,而所有这些事情,他必须在不影响日常生活的情况下,抽出时间自己安排。

 但是只是这些改变的话菲尼克斯并不会感到为难。事实上每按照凯的要求做出一点改变,他就会觉得距离某种目标又近了一些。

 只是凯的有些要求,是连他也感到为难的。比如,上个周末。周末的安排,一般是他在周五的晚上到凯住的地方,晚上怎么过看凯的安排,所以他永远不知道会被宠爱,还是会被象狗一样驱使,并在只能蜷缩成一团的铁笼中睡觉。

 有一次凯甚至把他拉到阳台上,用手铐把他铐在那里过了一夜。事后也没有解释,所以菲尼克斯最终推论,他并不是在为什么事情生气,只是高兴而已。

 至于个性冷静理智的凯为什么做出那种事情,菲尼克斯最初也会猜测是逼他退步的一种手段,让他自己承认无法接受这种调教而离开,而省掉许多麻烦。

 然而凯对他做的有些事情却又认真到他质疑自己的推断。结果是他必须生活在努力让自己去相信的心情中。上个周末,他将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之后,匆匆赶到凯那里,一进门就愣住。

 凯那日说有病人定了晚上时间,晚些才能回来,他也打算用之前时间好好收拾一下,只计划被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给打乱。那男人有着高大身材和黑色短发,一眼看上去面容有些熟悉,见到菲尼克斯却并不吃惊,只是笑着打招呼。看菲尼克斯的眼光明显透露出将他当成什么人。“凯说是生日礼物时我还不知道是这么诱人的礼物。”菲尼克斯听见男人的话,只觉得一颗心往下沉。他打电话确认,那边的凯似乎正在忙,语气有些不耐烦。

 “他说什么你就照做好了。”“包括…?”“包括。”凯挂掉电话后,菲尼克斯一转身,正见那陌生男人在笑着,露出一口白牙。那一刻他几乎就要动手。如果那样,凯回家后就会发现屋里躺着一个重伤患了。

 然而菲尼克斯在动手前看到了那人手上的戒指,于是他想到了他正想从凯手里得到的第二个银环。第一个银环是贯穿在他性器上的,凯用手术针给他穿过的时候他疼得几乎要晕过去。

 戴了那个环后就很难和女人做爱了。为他刺穿之后凯似乎漫不经心地说着,这是一种甚至比贞操带还要实用的方法。

 之后的一个星期,伤口愈合期间,每次因为意外碰触疼到死去活来的菲尼克斯,也都是在拼命回忆凯那时的话,好给自己多一些勇气。他想赢到的第二环,是戴在左手无名指的戒指。凯已经明确说出那是他的希望,而他无法违背主人的直接命令。

 于是那晚凯回到家中,见到的是玩得很尽兴的客人。“你到底是怎么调教出来的啊,那么敏感的身体。还有那里,竟然还真给你穿了环。”床上散落着白浊的液体,身体内部被撒落欲望的菲尼克斯几乎无法和凯视线相对。

 在遇到凯之前,他就知道自己是如何的身体,之前也并不在意凯知道他知道曾和别人睡过,可是那一刻却突然起了奇怪的想法,害怕凯会认为他是一个淫荡的千人骑的人。

 “不过作为奴隶的话不是做好的吧…据说顶尖的奴隶除非被自己的主人碰,否则别人怎么玩弄也不会自己射精啊。”

 那男人还在满脸泛光地罗嗦着,而凯则采用了让人离开的最有效方法:直接帮他把门打开。凯并没有对他染上别人味道的身体露出嫌恶的表情,这让菲尼克斯既安心又有些失望。

 凯比约定的时间晚,听见门响时,菲尼克斯将围裙很快脱掉,那下边他便什么也没穿。门推开时,跪在地上的菲尼克斯递上拖鞋,并没抬眼,所以听见小小的尖叫声时不由吃惊抬头。

 跟在凯身后的是一个有着长发的青年女子,匆匆一瞥之间留下的印象是,并不算太美丽,但眉梢眼角都有媚意。

 他听着凯三言两语地把家里有他这样全裸着的少年的存在给掩饰过去,安置那女人坐在沙发上,还问她是喜欢咖啡,或茶。

 三分钟后,凯走进客房,菲尼克斯已将自己的衣服全部穿好,正在拉包的拉链。太过用力,而将拉链给弄坏。凯瞥了他一眼,侧身让他道路,让他通过。

 “现在走的话,以后也不用回来了。”如果可以,菲尼克斯希望自己可以对他的话听而不闻,但两脚却如自有意识般地站住了。“留下来的话就记住,第一条要记下的规则就是不可以嫉妒。好了,现在去准备洗澡水吧。用主浴室的大浴缸。”

 让菲尼克斯收紧眼睛的地方,并不是这话本身,而是男人无所谓的、认定他再怎么也无法反抗的态度。

 于是他头也不回地冲出房子,跑到一家酒吧开始喝酒。自从和凯在一起,为了顾虑他的喜好,他已经许久没有放任过自己的情感了。

 喝到第七或八杯的时候,他听见背后有人说了什么。他记起这似乎是某种地方,懒得搭理而没有回头,对方却在他身边坐下。

 “这么快就忘记了吗?虽然我是不知道你的名字啦,不过肯定不会认错的。你的那个主人还真是慷慨啊,后来我一直希望遇到他,结果都没找到,对了,他姓什么,平常都在那片混的?”菲尼克斯一偏头,看见黑发的高大青年。他看着那个人,慢慢地,露出最邪媚的笑容。

 “想要快活吗?”似乎无意地,舌头微微舔了下嘴唇,对面的男人呼吸立即变粗了。男人很快付了他和自己的酒水钱,两个人的身影一前一后穿过被变换灯光打得凌乱的人影,消失在黑暗中。

 而过了大约两分钟,菲尼克斯又回到人群中,坐回座位,要了下一轮的酒。对那无名的男人来说,万幸的是当晚有位客人尿急又找不到厕所,才在后院发现了被打成烂泥般不成人型的男人。

 虽然骨头断了十处以上,好在肝脾还没有破裂。男人躺在医院中时,有一个声音很悦耳的少年,据说是义工的学生,出现在他床边。

 男人倒是很想回想那把他修理到这种样子的少年的样子或姓名,可惜关于前者他只记得是个尤物,关于后者,他从来就没知道过。对方谈笑间离开,那男人当然不知道自己是又在鬼门关前打了转回来。

 事情就在没有来得及到达家人前被菲尼克斯给压了下来。之后菲尼克斯也没有太大的改变,除了烟抽得凶了一些外。

 盖伊和西格都有意无意地抽时间多陪他,而迈耶甚至帮他牵线介绍女人或者男人,直到看出菲尼克斯其实兴趣缺缺。

 盖伊提过该把那医生好好修理一下,但是被西格否决。既然人能回来且没什么事,就已经是好结果了。西格这样说,他没解释的是,他曾见过那男人一次,当时感觉到的莫名的不确定感。

 几个人中只有西格知道菲尼克斯每晚是在不同人的床上过。本来几个人中最花心的该是盖伊,那段时间菲尼克斯有和他一拼的势头。

 有一次两人甚至在同一家旅馆中遇到,菲尼克斯见到盖伊身边男人时,怔了一下。同样是戴着眼睛面容冷峻的面孔,让他一瞬间内有些恍惚。结果那天他做得格外激烈。

 情事之后去洗澡,之前被刺穿的部位已经差不多愈合完全,似乎连痕迹也不明显。水声中菲尼克斯听见有声音在说着什么,过了好一会,他才听出那是自己的声音。说着“我不后悔。我没有后悔…”